红色平顺沃土上的赵树理印记

在晋东南的沁水和平顺，流传着一段佳话：赵树理与平顺有着不解之缘。平顺不仅风景优美，是艰苦奋斗、敢为人先的革命老区，享有太行山上“小延安” 的美誉，更是一片孕育传奇的红色土地。1943 年，李顺达在平顺西沟成立全国首个农村生产组织 —— 李顺达互助组，开启中国农业合作化早期实践；此后，1954年，申纪兰以农民代表的身份出席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连任至十三届，并荣获“共和国勋章”，她提出的 “男女同工同酬” 建议被写入宪法 。1955 年，赵树理以平顺为背景创作的《三里湾》在《人民文学》发表，成为反映农村合作化运动的首部长篇小说；此外，平顺还孕育出上党戏圣段二淼。笔者将从生活是创作的源泉、革命工作需要智慧耐心和真相探索三个视角，为大家呈现赵树理与红色平顺的故事。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赵树理《三里湾》原型取材于平顺

大家熟知，赵树理是现代小说家、人民艺术家和山药蛋派创始人。曾任《曲艺》《人民文学》编委，中国共产党第八次代表大会代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二、三届代表。他的小说多以华北农村为背景，反映农村社会的变迁和存在的矛盾斗争，塑造农村各式人物的形象。在赵树理文学馆里，赵树理生平展第二部分“文摊”谱写华章专版展有赵树理与川底村干部合影、川底村貌、创作基地雕塑及花鼓戏《三里湾》剧照等。《三里湾》是当代文学史上第一部反映农村合作化运动的长篇小说。

关于赵树理为什么把小说名定为《三里湾》，我看到熊坤静2020年5月14日在党史博采上的一篇《长篇小说〈三里湾〉创作的前前后后》的文章，有段话也许能直观地解开此密。文中在三赴川底村写小说部分这样说道：……3月，赵树理来到长治专区，十个农业生产合作社试办点之一的川底村开展工作。该村位于平顺县城南约3公里处，有南湾、北湾和东湾三个湾……这或许就是书名的来源吧。

《三里湾》取材于赵树理在山西省平顺县川底村（现改名叫三里湾村）参加农业生产合作社经历。因反映农业生产的集体所有制和个体所有制，这“两条路线”的斗争生活而闻名。小说紧扣时代脉搏，讴歌时代，用合作化对乡村日常生活、人情伦理和家庭结构等方面影响的叙述，来叙述国家话语与家庭个人之间的关系，小说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小说中的人物均有当时的生活原型。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22年第2期，《“劳动传家”一一再论赵树理〈山里湾〉的“合作化”叙事》，特别是从曾在平顺工作过，晋城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胡计松，在晋城新闻网发表的怀旧记忆《赵树理与郭玉恩》等文章中，你能知道很多往事，悟出很多道理。胡计松在文中回忆说：1951年4月10日，郭玉恩带领18户农民，在川底村试办了平顺第一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大伙选他当社长。由于他精心组织，善于管理，当年农业大丰收，粮食产量比办社前年提高21.6%，比周围村提高60.3%。这年秋后，合作社已扩充到76户，占全村94户的80%以上。

为什么要写《三里湾》？据《再论赵树理〈三里湾〉的“合作化”叙事》等文章介绍：《三里湾》的写作源于1953年1月，“中国文协”（即后来的中国作协）向全国会员和北京各创作单位发出的“一九五三年文学工作计划调查表”，赵树理当时填的内容为“上半年写一篇关于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小说，主题是反映办社过程中集体主义思想与资本主义思想的斗争，大约二十万字”。在赵树理最初构思中，《三里湾》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一夜，第二部分是一天，第三部分是一月，第四部分是一冬），但具体创作时，第四部分删掉了，某些情节并到了第三部分去。1955年1月正式发表的《三里湾》15万字，围绕“秋收、扩社和开渠”三件大事展开。

胡计松在文章中还回忆说，当年他就在平顺农业部门工作，平时除了检查和指导全县合作社的财务工作外，十几年大部分时间在川底村蹲点，从评工记分到以产计酬，从项目投资到成本核算，每一项工作都是先在这里试验成功后，再在全县乃至更大范围推广。这个村对郭玉恩非常了解，对赵树理和郭玉恩的渊源也有眼见和耳闻。为了工作、写作和体验生活，著名作家赵树理于1951年3月、1952年4月和当年秋天三次进驻川底村，最长一次三个月。为了了解怎样办好农业生产合作社，郭玉恩怎样当社长，赵树理和郭玉恩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最开始赵树理住在社员郭炎太的小东屋，为了和郭玉恩接触，后来有段时间，干脆搬到郭玉恩家的阁楼上。郭玉恩白天下地劳动，他也扛着锄和郭玉恩一块下地劳动。晚上郭玉恩召开会议研究农业社工作，他也亲自参加。他要亲自看一看郭玉恩在想什么，说什么，干什么。赵树理为了参加川底村的党支部会议，还特意转来了党员的临时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在赵树理文学馆的赵树理生平展室，写有这样的话：1951年3月，1952年4月、7月，赵树理多次到平顺县川底村下乡体验生活，帮助建社，并开始构思创作长篇小说《三里湾》。1955年《人民文学》第1一4期连载，5月由通俗读物出版社出版单行本，后被改编为多种地方戏曲，以湖南花鼓戏《三里湾》最为有名。1964年被改编为电影《花好月圆》。对于《三里湾》，赵树理专门写过多篇文章解读，如《〈三里湾〉写作前后》《与读者谈〈三里湾》《谈谈花鼓戏〈三里湾》《谈评剧〈三里湾》等等，这在《赵树理全集》中都能找到。由此可见，当时的体验生活，到人民群众中去的场景和作风的形成。如此怎么能写不出，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

革命工作需要智慧耐心：赵理树三到上党戏圣平顺人段二淼家谈革命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本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的，申树生和段玉明主编的《上党戏圣段二淼》的书，才知道赵树理不仅会写小说，还与上党戏圣段二淼一起研究上党戏曲。郝同声、王引姣和苗金海等戏剧前辈都师从平顺人段二淼。1959年创建的晋东南戏曲学校，段二淼是首任校长。在这里我想聊聊更有趣的是赵树理多次登门拜访，请段二淼出山参加革命的事。

在《上党戏圣段二淼》序一中，作者写到：《中国大百科全书》是全面介绍各学科各领域的国家级最高规格的百科全书。段二淼入该书“戏曲表演艺术家”之列，并立传。该书的段二淼条目显示：段二淼（1899年一1969年），中国上党梆子演员。攻小生，兼演须生。山西平顺人。九岁开始学戏，拜艺人麒麟为师。十三岁登台即获好评，从此专攻小生，有“活罗成”之称。他以唱功见长，嗓音挺拔高亢，字正腔圆；身段刚健优美，擅翎子功，靠架功尤出色。抗日战争初期隐居不出。1944年参加抗日根据地胜利剧团，演出进步戏曲。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晋东南艺术学校校长。代表剧目有《乌鸦山》《佘塘关》《翠屏山》《小宴》《雁门关》《长生殿》《甘泉宫》等。在《中国戏曲曲艺词典》上还说道：日寇侵华期间，他回乡隐居七年。后在作家赵树理帮助下，于1944年参加太南胜利剧团。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4年任长治专署人民剧团副团长。1957年后主要从事戏剧教育工作，为上党戏曲培养了一批优秀人才……以上两条目，足以看出其品格和成就及与赵树理的关系。

对于革命的事，   在《上当戏圣段二淼》第149页是这样写的：赵树理同志曾于1939年、1941年、1943年三次登门拜访，说服动员和引领他走上了革命道路。第一次是1939年。赵树理从1925年起，先后在长治读书和当老师，经常看段二淼的戏，对他的艺术非常崇拜。什么也能误，就是不能误了看段二淼的戏，当他听说段二淼坚决不给日本人唱戏，毅然回了老家时，更加敬佩，就急切地去拜访他。第二次是1941年。从资料上看，赵树理去过段二淼赤壁村两次，其实不止两次。据老人们记忆，赤壁村就在赵树理工作范围，因为工作常去赤壁村，到了赤壁，就和段二淼在一起促膝谈心。第三次是1943年。平顺寺头是太行四专署和太行四分区的驻地，被誉为太行山上的“小延安”。赵树理常去那里，段二淼那时也正在寺头教戏，两个老朋友又见面了。一个是酷爱上党戏的作家，一个是上党梆子的好把式，俩人每每在一起既切磋上党梆子，又探讨革命道理。慢慢地段二淼明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脱离政治靠艺术吃饭的想法是天真的。懂得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道理。懂得了和日本鬼子斗争，和地主老财斗争，就得参加到革命队伍中来，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人民团结一心才能取得胜利的道理。从1939年赵树理第一次做他的工作开始，直到1943年冬天，经过多次挫折迷茫的段二淼，在赵树理耐心反复开导下，终于答应到涉县参加胜利剧团，算正式参加了革命。从此开启了一个剧团梆子、落子同台唱的空前局面。党组织对段二淼参加到革命队伍中来表示热烈欢迎，非常器重他，并任命他当了副团长。在党组织的领导和教育下，他的艺术焕发出革命的青春……

很多人回忆说，由于段二淼对上党梆子作出了特有贡献，1963年在著名作家赵树理和时任副省长王中青的提议下，由省文化局及晋东南地委和行署，在晋东南地区礼堂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舞台生活50周年纪念活动。因他在“文革”中受到迫害，不幸于1969年2月26日去世，享年70岁。平反昭雪后，1979年12月5日，晋东南地委和行署在长治烈士陵园为他举行了追悼大会，也给他爱国大义的戏曲人生画上了句号。

真相等你来揭：赵树理与红色平顺仍需深挖的秘密

生活中的营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重温一段历史，重读赵树理，你会有很多新发现新启示。就赵树理在平顺，就有很多有价值的线索和秘密仍需要你我他去进一步研究，个人不成熟的思考供参考。

关于赵树理办小报的事。在赵树理生平展第三部分倡通俗心系大众部分，展有1940年4月15日在平顺出版的《黄河日报》和当年报社院落以及1940年3、4月，赵树理被派到平顺石城、回源、鹞子坡一带，筹办《人民报》及5月1日创刊等资料，早在1940年，作为《黄河日报》（太南版）副刊编辑的赵树理，随该报编辑部迁居平顺县川底村。在此工作期间与平顺人民结下了深厚友谊，还有很多当时办报的事迹不系统不全面，值得去发掘。

关于当编剧导演的事。在赵树理生平热爱地方戏剧中，有赵树理与段二淼交往的照片的。据说赵树理不仅当导演帮助段二淼、程联考、王聪文等编演《双回头》，而且经常编写剧本送到胜利剧团演出《反扫荡》《血泪仇》《白毛女》《赤叶河》《刘胡兰》《小二黑结婚》《救星》等新戏。在那个年代，做这些工作需有多大勇气和精神才能做成，对我们今天坚定信心，克服困难很有启示。

关于赵树理与梅娘的故事。2014年7月10日，董大中发表在中华读书报上《关于赵树理与梅娘的故事》中说道：……梅娘姓孙，名嘉瑞，祖籍山东，17岁开始发表作品。早年留学日本，回国后在敌占区文艺界很活跃。文坛曾出现“南玲（张爱玲）北梅（梅娘）”之说。造化弄人，1952年初，梅娘“被下放”到平顺川底村劳动改造，得到了赵树理和郭玉恩等关怀、爱护和平等相待，成了“同事加同志”关系，这在当时是非常危险的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另外，在赵树理生平馆第一部分出农门文名远扬中，展有他/1953年与郭玉恩在田间劳动以及与川底村农民一块劳动的照片，赵树理还写过一本《郭玉恩小传》，回京后就没了下文等等，都被历史沉封，需要进一步揭秘。

总编 | 崔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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