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羊肠阪：穿越历史的碗子城

碗子城是泽州羊肠阪古道上的著名关隘，在过去战争年代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要，具有重要战略意义，而今成为人文丰厚、自然雄险的旅游景观。

先说羊肠阪，过去的晋豫交界，群山巍峨，群峰如削，壁立万仞，峰岭叠翠。过去这里林海茫茫，虎豹成群，瀑布飞泻，人烟稀少，道路狭窄，盘旋弯曲，关隘林立，名曰“羊肠阪”之古道雄关共有3处，一处是晋城市泽州县的羊肠阪，一处是长治市壶关县的羊肠阪，另一处是太原市阳曲县的羊肠阪。这3处羊肠阪有相同之处，过去同为古道雄关，都是兵家必争之军事要隘，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今之和平盛世，均为人文景观丰富，自然景观雄险的太行山上旅游事业的亮丽风景线，又各具特色，各有千秋。

泽州羊肠阪位于晋城市泽州县晋庙铺（古为星轺里）天井关南，是泽州通往豫北的古道雄关。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写道：“（天井）关之南即羊肠阪道。”孔颖达曰：“太行有羊肠阪，南属怀（怀庆府，今河南沁阳），北属泽（泽州，今泽州县和晋城市城区）。”《元和志》载：“太行径在怀州（今河南沁阳）北，阔三步，长四十里，羊肠所经，瀑布湍流，实为险隘。”《战国策》载，蔡泽劝秦国丞相范雎道：若为秦国打算，就要设法“决羊肠之险，塞太行之口”。隋大业三年（公元607年），隋炀帝杨广曾到此，问大臣崔颐：“何处有羊肠阪？”崔颐回答：“案《汉书。地理志》，上党潞州壶关县是有羊肠阪。”崔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壶关县有个羊肠阪，也是通往豫省的狭径险道。但他们到达的地方，也叫羊肠阪，即晋城的羊肠阪。

从春秋战国到明清，这里干戈迭起，硝烟不散，战乱不断，历代帝王到天井关登羊肠阪的就有：汉明帝刘庄、汉朝帝刘煜、北魏帝拓拔嗣、隋炀帝杨广、唐中宗李显、唐玄宗李隆基、后周世祖柴荣、宋太祖赵匡胤等。

唐玄宗李隆基途经此处写道：

清跸渡河阳凝上笳太行

火龙明乌道铁骑绕羊肠

白雾霾阴壑丹霞助晓光

涧泉含宿冻山草带余霜

野老茅为室樵人薜作裳

宣风问耆艾敦俗劝耕桑

不因今展礼何必冒垂堂

唐朝诗人白居易在此留下《初入太行路》：

天冷日不光太行峰苍莽

尝闻此中险今我方独往

马蹄冻且滑羊肠不可上

若此世路难犹自平於掌

宋代诗人徐范在此留下《过太行山》：

茫茫远树隔烟霏猎猎西风振客衣

山雨来晴岚气泾溪流欲尽水声微

回车庙古丹青老碗子城荒草木稀

珍重狄公千载意马头重见白云飞

金代诗人元好问在此留下《羊肠阪》：

浩荡云山直北看凌兢赢马不胜鞍

老来行路先愁远贫里辞家不觉难

衣上风沙欲憔悴梦中灯火忆团栾

凭谁为报东州信今在羊肠百八盘

明代诗人傅淑训在这里留下《重过太行》：

碗子城头白昼阴振衣直蹑碧云岑

星轺驿引輶轩过王屋山藏虎豹深

远望欲穷天外目登高一寄日边心

道旁更有回车辙衰风还为楚客吟

清代政治家、《康熙字典》总纂，一代名相陈廷敬途经此地留下《太行四首》：

（一）

天井关门跨碧空太行开辟想神功

遥连绝塞羊肠尽下视中原虎踞雄

嵩岳诸峰元拱北河源万里远随东

驿楼斜日凭轩意回首萧萧落木风

（二）

家山归处路分明北上车轮梦里声

每忆梁公如盖语高歌孟德苦寒行

横遮四塞如长堑俯抱三川似列城

午壁亭前万亩地祗应耕凿足吾生

（三）

比似人间路较强崔巍历尽亦康庄

稽生未解青泥饮孙绰空登赤石梁

少华西看峰影小大形东望海云长

遗民敢笑唐风陋山水连天接混茫

（四）

绝嶂登临兴朱孤白去回合尽平芜

界分韩魏初盟土表里山河旧帝都

曾度千峰趋大漠懒从五岳问真图

更看天上黄河水长作岩前雪练铺

关于羊肠阪的诗歌还有文韬武略的一代枭雄曹操的《苦寒行》：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

羊肠阪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

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

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

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

唐代诗人刘卿的《太行苦热行》：

迢迢太行路自古称险恶千骑俨欲前群峰望如削

火云从中起仰视飞鸟落汗马卧高原危旌倚长薄

清风何不至赤日方煎烁石露山木焦鳞穷水泉涸

九重今旰食万里传明略诸将候轩车元凶愁鼎镬

何劳短兵接自有长缨缚通越事岂难渡泸功未博

朝辞羊肠阪夕望贝丘郭漳水斜绕营常山遥入幕

永怀姑苏下因寄建安作白雪和诚难沧波意空托

陈琳书记好王粲从军乐早晚归汉庭随君上麟阁

唐代诗人李白的《北上行》：

北上何所苦北上缘太行磴道盘且峻巉岩凌穹苍

马足蹶侧石车轮摧高冈沙尘接幽州烽火连朔方

杀气毒剑戟严风裂衣裳奔鲸夹黄河凿齿屯洛阳

前行无归日返顾思旧乡惨戚冰雪里悲号绝中肠

尺布不掩体皮肤剧枯桑汲水涧谷阻采薪陇阪长

猛虎又掉尾磨牙皓秋霜草木不可餐饥饮零露浆

叹此北上苦停骖为之伤何日王道平开颜睹天光

碗子城位于晋城泽州县晋庙铺镇大口村碗城。《泽州府志·关隘·古迹》称：“县南九十里，太行绝顶，群山回匝，道路险仄，中建小城若铁瓮，唐初筑此，以控怀泽之冲，其城甚小，故名。”宋初，李筠据泽州，宋太祖御驾亲征，路经碗子城，亲负石于马上，以平道路。元将察罕帖木儿曾分兵屯泽州，塞碗子城。

现存建筑为一青石阶砌城堡，设东西二门，一条长满荒草的古道穿城而过，斑驳的古城堡南边是太行山谷，北边是悬崖峭壁，城堡很小，面积600平方米，石墙高6米，厚4米，城堡平面呈圆形，城内北边有屋舍残壁，西门外东西走向有石墙30余米，应为碗子城的附属建筑，同为防御设施。

碗子城出口古道的墙壁上，有翁同龢题字“古羊肠阪”，遒劲有力，刚中带柔，潇洒自如。相距不远的墙壁上，还有一处石龛，龛内有3尊佛像，石龛不大，尺余见方，却很精美，佛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旁边有题字为元至正年间。

“碗子城”在结构和形状上像“城”，也具备“城”的功能，但没有“城”的规模，城内仅有一条通道和数间房屋，由此可以推测，这座小城在历代的主要作用就是用于军事防御。

1986年，河南省把碗子城列入了该省第二批文物保护单位，时隔18年后的2004年，山西省将其公布为第四批文物保护单位。

碗子城背靠的那座小山峰，是其周围山脉的制高点，山顶呈圆形状。当年，日军攻陷碗子城之后，就在这座山头的四周修建了碉堡，据此扼守。因居高临下，中国军队攻打多次，均未拿下。后来碗城村庙里的一位和尚因与日军来往过密，关系很好，投诚我军后，才在夜间秘密携带炸药上到此山，把碉堡炸掉。现山上仍留有碉堡的残迹。

在碗子城的东北、碗城村的西南的一道山梁上，长着一大片十分茂盛的荆不箩。就在这片荆不箩下，一直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很久以前，一支军队在这里驻守，生活十分艰难，常常喝不上水，吃不饱饭。有一仙人路经这里，看到将士们的情景便产生了恻隐之心。于是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点，这里便出现了两口小锅和一口水井。自此以后，这口水井里的水不仅清凉甘甜，而且不管怎么用，井里的水一直是那么多；而这两口小锅，一口叫“金锅”，一口叫“银锅”，用这两口小锅造饭，不管有多少人吃，一直吃一直有，没有吃完的时候。后来，这支军队要换防休整，临行前就把这两口小锅用“金锅”扣着“银锅”藏在了一个荆不箩的下面，以备再来时使用。当他们再次来到这里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两口小锅，倒是那个藏锅的荆不箩蔓延开来，长成了很大的一片，而那口水井也不见了踪影，在水井旁却出现了一条很深很长的山沟，名叫做水井沟。美丽的传说给碗子城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总编 | 崔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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