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腐朽的北洋北京政府

说到旧中国，许多人知道蒋介石国民党的统治，很少远顾北洋军阀北京政府的统治。学点中国近代史应该补补这一课。

北洋军阀的存在（1911——1928年）是中国近代最黑暗、最腐朽、最没落的统治时期。那时，国内各省、各地区各派系军阀施行军人武力政治，形成军阀割据局面。而在北洋军阀把持下的北京政府基本是一个摆设。军阀们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互相倾轧，进一步上升到军事斗争。他们卖国求荣，连年混战，自己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祸国殃民，给民众带来了沉重的灾难，生命如草芥，社会似火热，中国人民处于苦难与死亡的边缘。社会严重的灾难加深了中国殖民地化，却也换来了民族的觉醒。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力量就是那时发展起来的。

本文单说北洋军阀统治下的北京政府大总统及国务总理更迭，则可见政局黑暗一斑。

北洋军阀是晚清北洋新军主要将领演变过来的。1895年，清廷为了挽救灭亡命运，学习西方，建立新军，特命汉族大臣袁世凯，在天津附近小站建立训练起来一支新式陆军，人们通常叫它北洋新军。小站练兵培养出一批重要将领，里面不乏许多野心家。这支力量在孙中山领导的推翻满清王朝革命中，并没有给清皇族带来多少希望，反而成了清王朝的掘墓人。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武昌起义成功后，任职各省的巡抚、都督大部分是清朝的亲贵和北洋新军的将领，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纷纷发电宣布脱离清政府。12月，十七省的代表齐聚上海，资产阶级的一方推举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后来在南京成立了民国临时政府。

但清廷还在，清朝的遗老和北洋新军的巡抚、都督依然把持着一方。在这种尾大不掉的形势下，孙中山为了达到统一全国的目的，与北洋新军的首领大军阀袁世凯达成协议，只要他能敦促清帝退位，建立中华民国，则愿意让总统大位于袁世凯。1912年2月12日，清朝皇帝被两面三刀的袁世凯威逼退位。3月12日，袁世凯在北京就职临时大总统。从此，北洋军阀这些封建残渣余孽开始了长达17年的中国统治。　

北京（北洋）政府是指从1912～1928年由北洋军阀控制的北京中华民国政府的简称。北洋政府对外依靠帝国主义支持，对内代表封建势力，以北洋军队为统治支柱，镇压人民，排斥异己，在全国建立起军事化的统治。北洋政府与北洋军阀各个派系的兴衰关系很密切，以时间划分，大致可分为袁世凯统治时期、皖系军阀统治时期、直系军阀统治时期、奉系军阀统治时期四个阶段。

袁世凯是北洋军阀之父，是一个十足的阴谋家、野心家。他在北京政府任总统期间，取消国会，撕毁孙中山制定的临时约法，实行独裁专政，利用北洋军镇压了南方发动的二次革命，继而怂恿一些投机政客，鼓动取消民国，建立袁氏王朝。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国家利益与日本签订了卖国的“二十一条”，取得日本的支持，终于在1915年12月恢复了君主制，建立了洪宪帝国，把总统府改为新华宫，自称洪宪皇帝。这时，孙中山、梁启超等人坚决反对帝制，北洋军将领段祺瑞、冯国璋等也对袁的帝制自为深为不满，段祺瑞致电袁世凯“恢复国会，退位自全”。帝国主义列强亦不断对袁提出警告。12月25日，蔡锷、唐继尧等在云南宣布起义，发动护国战争，讨伐袁世凯。贵州、广西相继响应。1916年3月，袁世凯在四面楚歌声中被迫宣布退位，“洪宪”落幕，又恢复“中华民国”年号。这时，袁世凯还企图起用段祺瑞为国务卿兼陆军总长，来团结北洋势力，压制起义力量。但起义各省没有停止军事行动。袁世凯忧愤成疾，1916年6月6日因尿毒症不治而亡。

1916年6月7日，武昌首义的黎元洪继任大总统职位。他与在中央掌实权的段祺瑞发生了“府（总统府）院（国务院）之争”。各地军阀根本不听命中央，坐山观虎斗，黎成为北洋军阀之间的傀儡总统。1917年7月1日，段祺瑞驱赶黎元洪下台。徐州定武军军阀张勋以“调停”为名，率领五千“辫子军”（官兵还留着效忠清朝的发式）入京。他抬出清朝末帝溥仪复辟大清。清朝黄龙旗在北京插出才12天，就激起全国人民的激烈反对。段祺瑞起兵，平息了这一复辟闹剧。

袁死后，无人具有足够能力统领整个北洋军队及北京政府政权，导致各省军政最高长官督军拥兵坐大，造成了全国军阀割据分裂的局面。这些军阀们以军队为主要力量在各省建立势力范围，名义上接受北京政府的领导，实际无视政府，无视法律，各霸一方的政治、财政、民生，形成国中之“国”。北京政权也由派系军阀所控制、操纵。北京政府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摆设，政府对军阀们控制各省、各地区霸道行为无能为力，内部也是争斗不断。

后来，北洋军阀分裂为皖系、直系、奉系三大派。皖系的段祺瑞在日本支持下，控制皖、浙、闽、鲁、陕等省；直系的冯国璋在英美的支持下，控制长江中下游的苏、赣、鄂及直隶等省；奉系的张作霖以日本为靠山，占踞东北三省。另外，山西的晋系军阀阎锡山，徐州一带张勋的定武军，西南的滇系军阀唐继尧和桂系军阀陆荣廷等，都在外国列强操纵下，尔吞我并，争斗不已。中国陷入漫长的北洋军阀黑暗统治时期。

黎元洪下了台，段祺瑞接副总统冯国璋进京，冯代理民国大总统。冯国璋是一个有军队、有江苏地盘、有势力的直系首领。他不想象黎元洪那样当段总理的“盖印机器”。因此，冯国璋与段祺瑞之间的矛盾从暗发展到明，促进了北洋集团的分裂。

段祺瑞以“再造共和”功臣自命，独揽军政大权，并形成以他为首的皖系军阀。他拒绝恢复《临时约法》和召开国会。于是南方孙中山以维护《临时约法》为号召，在广州建立了与北京政府对峙的护法军政府。段祺瑞立即决定对南方实行“武力统一”的军事讨伐。但冯国璋提出了与段祺瑞的“武力统一”相对立的“和平统一”政策，即保持西南各省军阀割据现状，以换取他们对北京中央政权的承认，保持中国名义上的统一。段祺瑞千方百计施行“武力统一”政策，使冯在北京政府陷于孤立。1918年8月，段祺瑞控制的皖系安福国会开幕，选举徐世昌为总统，取代了才担任总统职务一年零三个月的冯国璋。不久，冯离京回到故里河间，1919年病逝。

徐世昌任大总统是北洋军阀寻求矛盾平衡下的产物。1918年10月10日，这位“文人总统”、“水晶总统”上台后。徐用圆滑手腕，企图调解直、皖两系矛盾。第一件大事便是谋求南北和解，结束内战。但各地的军阀根本不买他的账，依然我行我素，还指责他为“非法总统”。尽管徐世昌使出了浑身解数，但都无甚效果。1922年6月，北方爆发了第一次直奉大战。直系曹锟得胜后一再对徐世昌“逼宫”。徐世昌只好结束了他三年半的总统生涯，冲忙走人。

这时，曹锟、吴佩孚采取缓冲办法，请出黎元洪再担任大总统。6月11日，黎上台。由于黎是再作冯妇，他想通过“废督裁兵”来削弱北洋军阀的势力，但各地跋扈的军阀们哪个想丢掉军队和地盘。所以黎很不好施展威力。1923年6月，他又担任北京政府总统一年后，直系军阀就将他又赶下了台。

接着，直系驻保定大军阀曹锟，用发给每个国会议员5000元的拉票进行选举，得到了臭名昭著的“贿选总统”职位，北洋政府这时俨然成了直系的天下。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直系冯玉祥等人发动北京政变，直系溃败。曹锟被赶下台，囚禁于中南海。他在全国人民的唾骂下仅当了一年零22天的总统，下场比黎元洪还惨。

11月中旬，冯玉祥、张作霖、段祺瑞在天津举行会议，决定组织中华民国临时执政府，以段祺瑞为临时执政。11月24日，段祺瑞就职临时执政，在北京铁狮子胡同陆军部旧址办公处开始办公。他鉴于以往迭次的“府院之争”，根据《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制》，改为总统、总理合一，规定临时执政兼有二者之权力。段祺瑞表面上大权总揽，不受任何约束，实际上由于自身已没有什么军事实力，而奉军羽毛正丰，国民军驻扎京畿，军阀吴佩孚尽掌直系，直系另一军阀孙传芳控制了华东，今非昔比。段祺瑞这个“执政”有其名而无其实，他的政务活动多受掣肘。1926年3月18日，北京学生、工人、市民等各界群众在天安门前举行声势浩大的反对八国“最后通牒”的国民大会，会后游行示威。当队伍走到铁狮子胡同执政府和国务院门前请愿时，段祺瑞的卫队在不加任何警告的情况下，向请愿队伍实弹平射，顿时血肉横飞，造成47人死亡，100余人受伤的惨剧。“三一八”惨案导致了国人的强烈反对，段祺瑞勉强维持到4月20日，执政府即垮台了。

第二次直奉战争奉系军阀张作霖打败直系军阀，控制了北京政府。他1926年于北京称安国军总司令。1927年4月，他下令处决了共产国际共产党人李大钊等35人。成为张作霖一生之中的主要罪行。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在北京就任北洋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代表中华民国行使统治权，成为国家最高统治者，并组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第32届，也是最后一届内阁。成为北洋军阀政权最后一个统治者。张作霖在北京刚一年，就在内外交困下退往关外。1928年6月4日，日本关东军制造了皇姑屯谋杀案，将张炸死。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结束。

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北京政府是无能的，大总统发号施令是无力的。总统自身难保，时被驱逐，有时北京政府只好由国务院政务总理或代总理暂时摄行总统职权。1922年6月2日，徐世昌下台后，高凌蔚暂时摄行总统职权到10月10日卸职。1924年11月2日“贿选总统”曹锟下台后，4日至24日，黄郛暂时摄行总统职权22天。1926年4月20日段祺瑞执政府倒台后到1927年6月19日，北京处于无政府状态，先后由胡维德、颜惠庆、杜锡珪、顾维钧暂时摄行总统职权。

北洋军阀统治下的北京政府大总统如此更迭，与总统并列的责任内阁（国务院）总理、代总理更是走马灯地更换。

据统计，从袁世凯登上大总统位组成第一届内阁（国务院，总理为唐绍仪）起，到张作霖时期（最后一任总理为潘复）止，前后共有38届内阁，最短命的内阁仅存在6天。总理、代总理更换了54人次。总理、代总理中有些属蝉联。算起来，担任总理、代总理时间最久的是段祺瑞、靳云鹏，他俩任职各在2年以上，段祺瑞很多时候是北京政府实际的掌权者。大多总理、代总理担任时间不足一年或是几个月。还有三位代总理，其中朱启鈐在职3天，江朝宗12天，王正廷15天。

内阁班子各部总长算起来有两、三百名。不管总理、代总理，还是各部总长，身份或名流，或是军阀下的将军，或是各派系的智囊，等等。他们在北洋军阀北京政府里跟着总统的去留随波逐流，频繁更换，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台。他们中，有的是与总统政见不合而辞职、去职，有的是被免职，有的是称病辞职，有的是被赶下台，还有像袁世凯时国务总理赵秉钧暴死任上，等等。他们中，少数留有政绩，多数尸位素餐、作威作福，还有搬弄权柄坏事干尽者。

北洋北京政府是旧中国最为腐朽黑暗的政权组织。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南方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力量一直没有停止过打倒北洋军阀统治的斗争。中国共产党也是在那时孕育、诞生、发展起来的。从“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到中国共产党成立。再经过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第一次合作，北伐战争（成功很大因素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流血牺牲），终于打垮了北洋直系、奉系力量，结束了北洋军阀北京政府的统治，1928年促成了全国形势上的统一。

虽然说，中国共产党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由于蒋介石叛变革命屠杀中国共产党人，使革命受到极大挫折。但是以后发生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却点起了推翻旧中国黑暗统治的星星之火，后来终于燎原成熊熊烈火，敲响了旧中国封建军阀统治的丧钟。

（责任编辑：韩玉芳）